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暧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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暧昧告急

溫覺腦子裏閃過一片空白,只不過除了震驚,沒有其他情緒。

昨天三叔才跟她通電話。

她當時怎麽說來著?

讓三叔累了就休息,沒想到一語成讖。

三叔卸下哈克森休息了。

書房內談話驟然停止,門被拉開那一瞬,溫覺都忘了閃躲,被Benson防備地打量。

“溫小姐?”Benson目光不善。

溫覺想起之前Benson都不敢跟她對視,今天反倒敢正眼盯著他,她掀了掀嘴角,“商浮梟呢?”

“溫覺?”商浮梟驟然出聲,發號施令一般,“進來。”

Benson自動退到一旁,垂下眼皮,變回之前回避的姿態。

溫覺不疾不徐跨進門。

商浮梟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後,西裝革履,領口扣到了最頂端,陷在真皮座椅裏面,表情晦暗不明,目光幽深,倒真有幾分斯文敗類的姿態。

手肘隨意擱在座椅扶手,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黑色鋼筆。

核桃木的辦公桌早收拾妥當,上面沒有雜亂的照片,也沒那也纏綿的水痕,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嚴肅。

只有溫覺知道,那張辦公桌全程見證商浮梟如何惡劣,有朝一日她要拆掉這張桌子。

溫覺停在辦公桌前,將潘海利根放在桌面上,雙手撐著桌面俯身靠近商浮梟,“致命溫柔?”

商浮梟傾身靠近,鼻息間呼吸纏綿,他牽動嘴角弧度,“不喜歡?”

溫覺陡然想到昨晚因為香水跟人鬧,很丟人也很離譜,在他遞來眼神時,往後撤開點。

“不喜歡,不知道哪個女人幫你挑的,不適合我。”

溫覺將潘海利根推到他鋼筆旁邊,手指捏起鋼筆在指尖轉了轉,“比起香水,我喜歡這個。”

鋼筆做工精良,沒有標識。

遠比有標識的珍貴。

Benson深吸一口氣,商浮梟餘光示意他冷靜,然後倏地笑了,“一支破筆,這麽招你喜歡?”

溫覺扣住鋼筆,笑了笑,“喜歡,很喜歡。”

商浮梟笑意很深地凝視了她幾秒,大方地說:“喜歡,就拿去玩。”

溫覺心安理得收下鋼筆,指尖在鋼筆上摩挲,觸碰到一點凸起,指尖稍頓,隨即笑容漾開。

“商浮梟。”溫覺繞到他身邊,“我有事情要和你談。”

少女臉上帶著笑,表情卻有幾分嚴肅。

商浮梟拉著她手肘,讓她穩穩坐在自己腿上,溫覺雙手順勢環住他脖頸,交叉疊在後背。

“祖宗,又要跟我談什麽?”商浮梟噙著笑,戲謔地問。

毫不意外的,溫覺被他這聲“祖宗”叫得紅了耳廓,落在商浮梟眼裏,頗有幾分色厲內荏的可愛。

他幹燥的唇去碰她耳朵,溫覺無暇顧及他輕佻的行為,而是擡起眼眸,語氣不友好的對Benson發難,“你想要觀看我跟商浮梟親熱嗎?”

Benson面色凝滯,聽見商浮梟讓他先出去,如蒙大赦快步離開。

帶上門的力氣都大了幾分。

溫覺目光追著Benson消失在門邊,商浮梟將她頭板過來,扣著後頸打量,意味不明地問:“你最近好像很不待見Benson?”

“有嗎?”溫覺挑挑唇,撐著他肩膀欲起身。

腰被手掌扣住,她重重地坐回男人腿上,昨晚商浮梟太兇狠了,牽扯著紅腫處有些疼得皺眉。

“不是說要親熱嗎?”商浮梟含笑凝視著她。

眼底的渴望直白洶湧。

好像每次兩個人一碰上,就幹柴烈火的。

溫覺甚至懷疑,商浮梟這麽熱衷於那種事,之前是不是沒有過女人。

可一想,他在那方面惡劣強勢,游刃有餘的花樣,直接讓她打消愚蠢的認知。

臭男人!

溫覺虛握著拳頭抵在肩頭,她承受不起昨晚那樣的折騰——會死人的。

商浮梟擡頭來尋她的唇瓣,幹燥的唇貼在唇上碾過,淡淡的好聞的氣息闖入鼻息。

“商浮梟。”溫覺忽然出聲,後半段被卷入舌中,變得含糊不清,“我三叔死了嗎?”

驀地,溫覺唇上的壓力撤開,商浮梟顏色極深地看著她,“你聽見了?”

溫覺點頭,“他怎麽死的?”

過後,覺著自己問的有點寬泛,追問,“是不是跟你有關?”

空氣靜止了幾秒鐘,時間被無聲的沈默拉出漫長空白。

低笑劃破了凝重的沈默,胸腔裏輕輕顫動,商浮梟笑著說:“你真當我有那麽大本事,讓誰生就生,點誰死就死。”

溫覺直直看著他。

他捏了捏溫覺的臉,繼續道,“那是閻王,不是商浮梟。”

“我是做正經航運生意的。”

溫覺被捏疼了,皺眉拍開他的手。

商浮梟一直笑著,他圈住溫覺,聲音靠在耳邊,“溫覺,原來我在你心裏地位這麽高?”

地位堪比閻王。

許是靠的近,半邊耳邊挨著他的呼吸,倏地變得很熱很燙,頭發沒遮住的耳尖漫上一層幾近透明的血色。

“我在說正事。”溫覺低斥。

商浮梟看著通紅耳尖,心口微動,輕輕咬住,聲音含糊,“溫覺,你這樣根本讓我沒辦法找其他女人。”

溫覺沸騰的血液漸漸冷卻,她不知道是該慶幸,還是該哀嘆。

總之,這兩種暫時都不合時宜。

“三叔昨天下午給我打電話了。”

牙齒的刺穿皮膚,溫覺低聲唔了一聲,她停下不敢做聲,緊接著脖頸傳來模糊的鈍痛,沿著神經蔓延開。

“你知道的吧?”溫覺再次確認。

商浮梟撤開牙齒,欣賞著自己的留下的作品,聲音往下沈,“知道。”

“你三叔是車禍死的,警方定的死亡說明。”

溫覺呼吸頓了一秒,接著商浮梟將她轉過來,指尖點開屏幕一段視頻。

三叔的車勻速地駛入過江大橋。

一輛黑色皮卡緊隨其後,忽然調轉方向盤,沖過去將三叔的車逼得轉向沖下橋面。

切入另外一段視頻,黑色的轎車墜入水中,黑色的皮卡也一並落入,激起幾朵水花。

視頻戛然而止,溫覺瞳孔輕顫,忽然聯想到父母,出事時是不是也這麽快?這麽令人絕望?

落入江水中車尚有一絲生還的機會,可直升機墜亡呢?

溫覺想起來,心口就泛起細密的疼,她皺著眉,忍了忍將情緒逼回去。

“沒救上來嗎?”溫覺語氣變得很輕。

商浮梟將人箍緊,關掉界面,語氣放得很柔,“沒有。撈起來就不行了。”

溫覺身體輕輕抖著,面頰蒼白,顯得有點可憐。

商浮梟捏著她下頜,動作很輕地吻著,“他的死,是意外。”

溫覺頭埋在商浮梟肩上,輕輕嗯了一聲。

她只是想到了父母。

“商浮梟,你抱抱我。”

——

商浮梟破天荒放下手頭工作,哄著溫覺睡覺。

少女可憐的小臉窩在懷裏,商浮梟心臟某個地方得到了極大的滿足,他不吝嗇施予疼愛。

吻了吻少女的額頭,凝視著她輕顫的睫毛,笑著說:“小騙子,裝睡?”

溫覺被拆穿了,也不心虛,擡起眼跟他對視,直呼他名字,“商浮梟。”

從某種心理來說,商浮梟這三個字對於溫覺來說,有種救世主的存在。

他垂下眼皮,指尖撩開散在鬢角的頭發攏到耳後,“閉眼,睡覺。”

溫覺指尖攀上他手臂,商量道,“下午,我想回哈克森。”

商浮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。

溫覺換了種更溫和的方式,“我的衣服日用品,全都在家,我必須回去一趟。你要是不放心,讓Benson陪我。”

她嘴唇中吐出Beson這個名字,商浮梟瞇了瞇眸,“Benson沒空管你這些事情。”

“哦。”溫覺輕扯唇角說,“我一天不露面,哈克森那幫人就越不消停,你總不能關我一輩子。”

商浮梟眸色很沈,沈默著。

溫覺又說,“昨晚你答應我了吧,你不能出爾反爾,我看你把保鏢都撤了。”

商浮梟幹脆閉上眼,冷處理她的要求。

溫覺不達目的不罷休,推開他手臂,坐了起來,搖晃商浮梟,“你不能裝睡。”

商浮梟被晃得心浮氣躁,他倏地打開眼皮,兇狠的眸光一閃而過,嚇得溫覺噤聲僵住。

不過,眼底的情緒很快平息,又變成迷惑人的冷靜。

溫覺腰被大掌扣住技巧性按壓,整個人撲到商浮梟懷裏,低沈不耐的嗓音擦過耳邊,“先睡覺。”

床上的美人睡著了,商浮梟睜開清明眼眸,悄然起身。

*

溫覺被司機送到哈克森。

乘坐專屬電梯直通總裁辦公室。

室內裝飾未變,她站在門口,視線朦朧,仿佛能看見父親坐在老板椅上處理工作,擡眸一眼驚喜的喊她,“小公主來了。”

她是貨真價實的小公主。

父母去世後,她什麽也不是了,還要委身商浮梟尋求庇護。

溫覺跨入辦公室,撫摸辦公桌上擺放的全家福,手指輕輕顫抖著。

手機鈴聲突兀響起。

溫覺慌忙地按下接聽鍵,“商浮梟。”

商浮梟沈默了幾秒,好聽的聲音壓得很低,“你哭了?”

溫覺擡手蹭了一下眼尾,“沒有啊,你聽錯了。”

商浮梟嗯了一聲,識趣地沒刨根問底,轉而問她,“晚上想吃什麽?”

他總是能將稀松平常的事情,做得那麽有儀式感。

溫覺沒什麽胃口,只不過不想他深挖,隨口一提,“螃蟹。”

“好,剛好他們帶回一批新鮮海貨。”

兩人約定好了晚飯,電話還沒來得及掛斷,靜謐的辦公室就被象征性敲響。

溫覺還沒跟商浮梟道別,厚重的木門被撞開,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沖了進來。

“溫覺,你還有臉回來!”女人大聲斥責,“你三叔剛走,你就回來搶哈克森是嗎?”

“你知不知道你三叔,都是為了哈克森才出事的。”女人哭鬧跺腳,把那些莫須有罪名全推給溫覺。

溫覺冷眼看著女人演戲,宛如回到葬禮那天。

他們也是這麽鬧的。

眉心重重一跳,溫酒覺著頭疼,還有不耐煩,她牽動紅唇,“三嬸,三叔明明是交通意外,怎麽就成了我的錯?”

她語氣重了幾分,面上仍帶著沒溫度的笑,“是不是我去死一死,也能怪罪到你頭上。”

三嬸聽得心驚,瞪大了眼睛沈默幾秒,再次爆發,”兇手喝醉了不撞別人,偏偏撞你三叔。這不是蓄謀是什麽?溫覺,就是你幹的吧,你就是怕你三叔搶哈克森。”

聽聽,這種無端揣測有多離譜,溫覺懶得跟她周旋,對著聽了全程的商浮梟說:”商浮梟,你來幫我。”

三嬸聽見商浮梟三個字,激動的赤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。

咄咄逼人的氣勢減弱。

眼裏露出恐懼。

商浮梟低沈的嗓音劃破安靜,“溫覺,之前我都白教你了?”

幾秒後,商浮梟說:“等著我。”

漫長的通話被掐斷,溫覺擡起眼皮看向三嬸,“你說的對,兇手酒駕偏偏撞上三叔,是三叔命不好,作惡多。”

三嬸不知道是被溫覺的話刺激的,還是被商浮梟嚇到了,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,目光變得渙散,抽噎地哭了起來。

“溫覺,你沒良心啊,他為哈克森出生入死,到頭來你要這麽說。”

女人恨恨地指責溫覺。

商浮梟剛踏出電梯,就聽見巨大的聲響,緊接著傳來玻璃嘩啦的碎裂聲,他頓了一秒鐘,跑著往裏沖。

總裁辦公室的玻璃墻碎了一地,商浮梟踩過玻璃渣,喘息著朝室內走去。

溫覺拖著高爾夫球桿,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傑作,三嬸癱在地上,瑟瑟往後退,腳在玻璃渣上磨出一道血痕。

商浮梟奪過溫覺的球桿,往後隨手一扔,砸出重重的聲響。

溫覺睫毛輕顫,看向商浮梟,“你怎麽才來。”

她明明逞惡,卻一副委屈抱怨的樣子,又像是在說你看,我按照你教的做了。

偏就是這樣,取悅了商浮梟,他將溫覺拉到身邊庇護著,低頭看三嬸,給了一記冷眼,三嬸嚇得嘴唇顫抖,捂著頭失控大哭。

商浮梟牽著溫覺手,語調平緩地敘述,“螃蟹快熟了。”

“回家給你剝。”

溫覺被商浮梟推上車時,腦子閃過三嬸見鬼般看著她,大概是詫異,商浮梟會縱容她。

商浮梟緊跟著坐起來,握著她手指檢查,語氣很低很沈,“溫覺。”

溫覺繃直了脊背,聽見商浮梟說:“矜貴的手指不應該碰血腥,以後我做你的打手,你看誰不爽,告訴我。”

溫覺心跳有點快,她分不清是剛砸玻璃的興奮沒有退潮,還是商浮梟的話引起的失控。

然後,再次心生恍惚。

過了許久,心跳逐漸平覆,溫覺擡頭,牽動嘴唇,“辦公室被我毀了,不好看了。還有,我想找個秘書。”

商浮梟摸摸她頭頂,“我讓人重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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